1785 期 / 第4版:4
话说动物五章
□  秦玉贵  

      人类的生活环境中有无数的生命个体和种群,蚂蚱、蚂蚁、蜜蜂、鸡、羊等,都是环境的一部分,尽管它们是原始的、低等的昆虫、家畜等,但它们身上也承载着优秀的品质。

蚂蚱的求生欲

      有一种肢节类昆虫,能发出诱人的叫声,像是敲击乐,又像是唱歌,家乡人称其为叫蚂蚱。如果这种蚂蚱生长在山坡,又称山蚂蚱,山蚂蚱的叫声更清脆响亮。过去有很多年轻人,夏天要去山坡捕一只叫蚂蚱陪伴生活。平川地方的叫蚂蚱多为草绿色,山坡地带的多为山褐色。雄性的翅根部有发生器,触角长,听觉灵敏,后腿长,善于跳跃,一有风吹草动,一跳两跳就不知跳到哪里了。待环境安静下来后,它又在你身旁的草丛里或树枝上唱开了。

      孩子央求我为他捉一只叫蚂蚱,我愉快地答应了。天气晴朗的午后,是叫蚂蚱赛歌的好时节,我静静地站在山坡上耐着性子等,不大一会儿,蚂蚱们错前差后地唱起来。我把手里拿着的蚂蚱“诱子”摇了又摇,但蚂蚱也好像佯装没有听见。静了好长一阵子,人和蚂蚱都有些沉不往气了,我想下山回家,蚂蚱却嗓子发痒,一声唱得满山和,我不怎么费劲地捉到了一只叫蚂蚱。蚂蚱的口器很厉害,会咬人的,我把蚂蚱扣进鞋斗里。找来两枝细软的榆树条,把衣袖的袖口扎紧,再把鞋斗里的蚂蚱放进袖筒内,扎紧袖筒,高高兴兴地回了家。后来发现衣袖上有个破洞,才知道蚂蚱逃跑了。

      逃跑恐怕是动物的本能,逃跑的背后是强烈的求生欲。一只昆虫尚且知道惜命求生,何况人乎?

蚂蚁的抗洪思维

      “小小一昆虫,粗细三个节,左右六条腿,前有两枝角”,这是猜谜时关于蚂蚁的谜面。蚂蚁的生存空间很大。通常情形下,在地面下挖洞穴居,喜欢群居。一个蚂蚁群大约有几十到几百只,整天忙忙碌碌,被中华民族视为勤劳的象征。常常会看到这样一种情形,在光洁的路面或地面上有一圈新挖出的土围成的圆圈,这时人们就说,天要下雨了。对于这种情形,人们总结为一句谚语说:“蚂蚁搬家蛇过道,大雨不久就来到”。每逢下大雨前,蚂蚁就要把洞穴内的生活垃圾搬到洞外,再向洞内生活居住层下挖个深坑,用来临时存放流进洞内的雨水用,就像人们在院内挖的渗水坑(井)。把挖洞穴的土搬出洞外,在洞口周围堆成一圈,防止远处的雨水向洞里流,就像人们修筑的防洪堤坝。蚂蚁在洞内挖渗水坑和在洞外修筑防洪堤坝,是蚂蚁的一种智慧、一种思维、一种境界。

      一介昆虫尚能预知不良天气的来临,紧急抢修防御工事,强化对灾害的应对能力,何况人乎?

蜜蜂的卫国牺牲精神

      蜜蜂是一个坚守以邻与邻为善、和平正义的群体,一般不扰乱其它群体的生活。每一只蜜蜂都具有卫国牺牲精神和品质,保卫国家安全是每一只蜜蜂的神圣义务,蜜蜂王国才得以代代繁衍生息,采花酿蜜,满足市场供应。一只蜜蜂既是拿着工具的生产者也是带着武器的安保员,失去武器的蜜蜂一定要受到王国法律的处死。王国内环卫清除、海关安检时,会被咬死扔出国外。在蜜蜂王国安全受到威胁或自身生死攸关时,蜜蜂毫不犹豫地拿出武器勇敢战斗,失去武器后回国等待王国的法律处死。这个过程说明王国的纪律严明公正,被处死的蜜蜂首先是保卫国家安全的英雄和功臣,其次是王国法律的牺牲品。

      一只小小蜜峰,忙忙碌碌一生,为保卫蜜蜂王国的安全而勇敢战斗,不论是胜利还是失败,都是为国而战,都是王国的功臣,尽管这样,尚能不据功不争赏,无怨无侮地接受制度的处置,何况人乎?

母鸡的任务

      在农村,好多人家都要散养几只鸡,一方面鸡能产蛋,一方面鸡能吃剩菜剩饭,掉在地上的几粒玉米谷粒不用弯腰捡,麸皮谷糠都是鸡的口粮。在家里吃不饱,就去地里捉虫子或到垃圾场里扒食,空闲的时候很少,有四句打油诗描述鸡的生活:“鸡的命,筛子澄,扒得快,漏得净”。

      过去农村散养鸡,都是自繁自养,鸡产蛋蛋孵鸡,就是说产蛋和孵小鸡都是母鸡的任务。2005年秋前,因事全家要去山东住几天,家里没人,鸡怎么办?思来想去没办法,只好由鸡去吧。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半,收罢秋才回来。回来后开门进家,鸡咕咕咕地叫了一阵子,竟然没有被“收鸡人”抓走,没有被黄鼠狼拖走,最感欣慰的是老母鸡领着12个小鸡走一步咕一声左顾右盼地也回来了。

      一只母鸡从产蛋、孵化、带小鸡长大,一站式独立完成,站时半蹲半立、卧时半蹲半乍,累得少皮无毛;找见一只虫子,咕咕咕招呼小鸡们吃,而母鸡饿得皮包骨头。小鸡们挤在母鸡的翅膀中暖和又安全,风吹不到,雨下不湿。母鸡是小鸡的母亲,又是小鸡的监护人,一身多职,一天又一天,一代又一代,这就是生来时上天赋于母鸡的神圣义务。母鸡孵小鸡的过程几多辛苦忧愁,只有母鸡最清楚。一只母鸡尚能任劳任怨地独立完成,何况人乎?

羊羔跪乳情

      羊是农耕文明时期成群放牧的动物,喜群居,性温善,不争不夺,不急不躁,边走路边吃草,低头时间长,昂首时候少。羊,尤其是绵羊,是靠人类放牧生存的哺乳动物,羊羔离开母体后虽然会走,但离不开母乳喂养,因此母乳成为羊羔生命的必需品和“救命稻草”。羊羔与母羊的情感就像婴儿与母亲的情感一样亲密而深切。面对母羊母乳,从吃第一口母乳开始,羊羔就本能地跪在母亲身前,作为对母爱的回报。人有善恶之别,而羊羔没有这种区别符号,每一只羊羔都是从吸第一口母乳开始,跪在母亲面前,每一个牧羊人都会感同身受。

     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,就这样一种简朴的表达,羊仔不加思索地到了,何况人乎?

      蚂蚱、蚂蚁、蜜蜂、鸡到羊羔,从原始、低等到高等,从逃跑、抗洪、为国牺牲、产蛋育刍到报恩求乳,都是生命个体或种群的自救方式,是动物的本能和智慧。识喂养、会找食、知避害,是高等动物的生存法则。各种动物能做到的事,人也一定能做到,而且一定要做得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