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55 期 / 第4版:4
布谷声声唤夏来
□  魏慧梅

      “布谷布谷”,还在梦境中的我被一阵阵有节奏的叫声唤醒,此起彼伏,声声相催,我真想继续重温美梦,又听得一阵嘹亮的响声。在我印象中,布谷鸟在每年春夏时节,都会从遥远的南方迁徙回来,是一种非常勤快的鸟,在农忙的时候,它的叫声越发响亮。忽早忽晚,一声声啼叫响彻四方。

  布谷又名杜鹃、子规。幼鸟头顶、后颈、背及翅黑褐色,各羽均具白色端缘,形成鳞状斑,以头、颈、上背为细密,下背和两翅较疏阔。布谷鸟在每年的春末夏初时节日夜啼鸣,在民间属于是一种非常神秘而富有灵气的鸟。

      村里老人们都说,它的出现是不吉祥的征兆,老家方言叫“秃跳”的。大白天听见它的叫声倒没有什么,就是在晚上夜黑人静的时候,它的叫声往往带着几分诡异和神秘,甚至是凄婉。

  记忆中,有一次初中上晚自习,那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,恰巧邻家同学生病没到学校,我只好一个人抹黑回家。我一边壮着胆子跑,一边左右环顾,先沿着几块田埂走,接着下几道坡就到了。我刚下到半坡,就听见了“布谷布谷”,我心下胆怯,脚下一刻也不敢停。走到一棵大杨树下,离它越来越近,顿时觉得阴森恐怖、寒气逼人。我一边搜寻它的行踪,一边躲到树后面,伺机观望。我悄悄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,想吓唬一下它。于是,我藏起来瞅准时机,朝着树枝猛砸过去,它好像被我惊到了。我拿眼斜睨它,它也瞪圆眼睛看我。我又故意挑衅,壮着胆子朝它吼了两嗓子。终于它“嗖”的飞起来,蹿到了另一棵树上,不和我较劲了。我飞也似的回到了家。

  年少的我在晚上听见布谷声声,只听得音色凄厉,在空旷的夜晚,那种声音夹杂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情状,如泣如诉,非常神秘莫测,我怀揣胆怯,不想过多的去接近它,直到现在晚上听见了还是心里不踏实。

  再后来,我长大些,对布谷鸟的记忆就更加深刻了。每到“布谷布谷”日夜唱响的时候,就是暮春农忙时节。常常父母一早下地,我下学回到家,家里没人,就心里突突的。这时,院子里和门外的田野一样的沉寂,长久和我相伴的却是布谷,它长一声短一声有节奏地叫着,似乎又是来安慰我的。

  老农们说布谷催耕,农忙时节,它就是要唤醒懒怠的人们快快耕作,辛勤耕耘。父母肩上扛着的辛劳和责任,在我年轻的心里大抵是不懂得的。我有的是时间贪玩,或者去搜寻布谷鸟的巢穴,无所事事地耗着时间。

  等真正到了考试的时候,我才能回归到现实中来。我终于自顾不暇了,疯狂地扫射平时根本不理睬的课本和习题。上学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珍惜时间,直到后来才晓得布谷鸟的寓意中珍惜时间的重要性,它告诫人们要作出努力,才能留得住韶华。处于这个人生阶段,我才真正理解了陆游的“无端催取流年去,最恨溪头布谷儿。”诚然,时间才是最宝贵的。这布谷催人勤奋振作,召唤人们像它一样啼鸣不休,珍惜每一寸光阴。

  春末夏初,也是一年当中草木最繁盛的季节,蕴藏了大自然最无与伦比的生机与活力。耳边听着布谷鸟的鸣叫,忽然意识到它不正是我追求的那种赋有生命力的美好事物吗?正如李商隐的《锦瑟》:“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”中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赞叹。美,我心向往之。

  道固远,笃行可致;事虽巨,坚为必成。如果非要给人生一个定位的话,一定要像布谷鸟一样勤奋耕作,珍惜宝贵的时间,做值得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