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88 期 / 第4版:4
记忆中的西北陈(六)
□  张庭祥


南酒坊院

      西北陈村的南酒坊大院是一个文化大院,这里出过几个教书先生,最著名的是“大先生”张俊彦和“五先生”张俊杰。

      长子县第一高等小学校,简称“一高”,其前身为长子县高等小学堂。清光绪二十九年(1903),长子县廉山书院改为长子县高等小学堂后,专收全县各初等小学堂的毕业生。宣统年间,该学堂的堂长是贾良辅。教师有常文蔚、冯启泰、吴天相、常思忠、张俊彦、李友芝等。当时,学堂大门两旁挂着油漆的“虎头牌”,右书:“学堂重地,禁止擅入”;左书:“倘敢故违,严惩不贷”。

      1912年(民国元年),根据教育部命令,长子县高等小学堂,更名为长子县立高等小学,李宜勤继任校长。1917年(民国6年),在“实行革新,力谋普及”的形势推动下,长子县又相继创建了几所高等小学。为区别起见,该校更名为长子县立第一高等小学校,简称“一高”。当时在一高西墙外(原县检察院东院及教育局占址)设模范国民学校1所,不久该校即并入一高。

      清宣统二年(1910),长子县各高等小学堂的课程有修身、读经讲经、中国文学、算术、历史、地理、格致、体操、图画、手工等。每周授课30小时。读经讲经每周授12小时,占总课程的五分之二。另外每日有半小时温经时间,不属授课范围。

      1912年(民国元年)9月,教育部颁布《普通教育暂行课程标准》。其中初等小学课程有:修身、国文、算术、手工、唱歌、体操,女生另加缝纫一科。小学三年级以上的算术课兼授珠算。高等小学课程有:修身、国文、算术、历史、地理、理科(格致)、手工、图画、唱歌、体操。体操课注重兵式训练,男子另加农业或商业课。新的课程设置,注重了手工和美术等科目的安排。

      张俊彦在长子一高担任经学教员,专讲《论语》《孟子》。他言辞郑重,举止端庄,稳健干练,身教重于言教。教课仍沿用旧的传统方法,逐字点读,逐句讲解,言辞恳切,剖析深邃。他平素不多言语,发言时别有风格。他常说:“夫人不言,言必有中。”他终生从教,育才有方,桃李满园,博得邑人广泛称颂,深受乡里赞誉。

      南酒坊院的“五先生”张俊杰,又名张汉三,终生从教于长子县实验小学。

      长子县实验小学创建于上世纪20年代后期,占原模范国民学校旧址,学校格局呈长方形(南北比东西长约两倍)。大门南向,临衙道街(即原检察院东院大门位置)。进门约6米处,迎面摆着一个高约2.5米、宽约1.5米的大型“整容镜”。镜座中央镶嵌的横条隔板上书写着孙中山先生的遗嘱,镜背面镶着孔夫子画像。校园东侧,乃一高院墙,西侧是由县旧粮仓改建而成的师生宿舍。北半多数隔间住教师,南半两个宿舍住学生。中一间为校长办公室。北面有东西两个大教室,中一间为盖顶甬道,径通后小院。后院有堂房一排,为学生灶房、粮库及炊事员宿舍。整个校园非常整洁和宽敞。

      实验小学是当时全县唯一的一所重点小学。其最后一任校长是张俊杰(张汉三)。教师有陈炳斋、李有文、李学海、郭汉三等。全校有学生约百人,一至四年级分两个复式班授课。课程开设有国语、算术、常识、唱歌、美术、游戏、习字。该校对习字课抓得很紧,学生每日至少必须交一面倣。当时,上灶生约30余人。他们每天晚上都要集中起来,听张汉三校长或陈炳斋先生讲授《论说精华》或《古文观止》。据说,这叫“吃偏饭”。

      作为重点小学,实验小学在各方面均居全县各小学之冠,学校的设备不断更新,尤其文体活动搞得很活跃。体育器材计有篮球、足球、乒乓球、网球、木马、掀板等。该校因教学质量又较高,在各方面大有压倒县立一高之势。因此,慕名而来就读的学生时有增加,在全县名声大震。当时,张汉三带着张裕后、张小喜、张裕敏、张杰、常安智、张海熬等几个本村的孩子在实验小学读书,他们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。

      张俊杰顺应历史潮流,在教学方法上,改单纯注入式为启发与注入并重,并开始使用黑板等教具。在其耐心教育引导下,学生们的学业成绩大有长进。他代的课是国文、修身、体操和音乐课,属复式教学。

      张俊杰先生肯于摸索,勤于探讨,方法灵活,注重诱导,一反以往逐字点读的陈旧教法,对词语含义的解析,也颇有独到之处,例如,他讲“大”、“小”二字时,解释说:“大者,天下不能载;小者,天下不能破。”他善于根据儿童智力特点,运用白话讲故事的形式,让孩子们去理解文言。比如,他讲《修身》课内的“孔融让梨”“岳母刺字”“司马光砸缸”等内容时,均用讲故事形式进行讲解,使孩子们既感兴趣,又易懂易记。他积极提倡新学,要让学生多学有用知识。他特别注重家访,对逃学学生和顽皮生,经常进行说服教育,同家长一起帮助孩子们解决学习上存在的实际问题。因此,家长们对他都非常敬重。他执教多年,严于律已,纯朴好学;提倡革新,力排陋习;教绩卓著,誉满乡里。

      上世纪70年代,我在石哲中学上学时,陈炳斋老校长作为走资派被不断批斗,不断写交代材料。当时石哲中学负责专案的刘广富老师,经常在晚上叫我帮助誊抄陈炳斋、刘匡等人的交代材料。陈炳斋回忆说:当时长子实验小学的张汉三校长是西北陈人,属于西南乡派,他教育管理严格,学识渊博,教学水平高。当时实验小学还有一个老师郭汉三,是南郭村人,属于东南乡派也是教学非常好的老先生,所以人们都非常赞誉长子实验小学的两个汉三先生,是长子教育界的两个著名教育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