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教书多半生，似僧庙居五十冬。求学为师啃书本，苦若和尚胜念经。师生居所应为校，儒占佛巢为哪宗？建国之初国民穷。借巢孵卵育人才，刻不容缓国待兴。教学生涯历十校，十校十庙各不同。无非此庙转彼庙，庙庙破旧   先生。半世阅事繁而杂，往事钩沉诉衷情。

       一、奶奶庙里上小学

      在下故乡范家庄，1948年刚解放。那时我已满八岁，目不识丁启蒙郎。村穷无钱建学校，奶奶庙里办学堂。小村小庙四合院，正殿危坐观音堂。菩萨奶奶居中坐，彩塑雍容面慈祥。传说为民送子嗣，传宗接代后人旺。初一十五逢年节，善男信女来烧香。央告奶奶送贵子，薪火相传家永昌。得子人家必还愿，三牲刀首挂幔帐。香烟缭绕纸灰飞，噼里啪啦鞭炮响。

       同院西屋是小学，上课钟声响叮当。念书儿童二十多，仅占其庙一厢房。室窄窗小忒逼仄，阴暗潮湿霉味呛。破砖支板为课桌，犁地铁铧做钟响。石板石笔写生字，麻纸毛笔练写仿。先生是位旧秀才，老花眼镜绳系框。他看学生先低头，下巴内敛眼向上。左手拿杆长烟袋，吐烟闭目口大张。右手执支长教鞭，专打顽皮不听讲。某生倾耳窗外炮，被鞭三策泪汪汪。儿时家贫念书好，老师甚爱常夸奖。母亲常来献观音，求神保我中金榜。

       正殿烧香雾蒙蒙，西厢读书声朗朗。一庙两教儒佛供，各行其事不相妨。星转斗移四年过，混蒙初开心渐亮。初小毕业升高小，告别小庙离家乡。

        二、通元观里补算术

      乡师重文轻算术，一本算术几未翻。故而托人布村庙，欲强算术补短板。该校也在古庙里，显然高大长而宽。门前有座大照壁，浮雕图案俱精湛。山门左右站门神，凶神恶煞怒目圆。村民名其玉皇庙，实则门匾通元观。推测当年道为首，道士主持非僧管。只因庙大分两院，前后神灵不一般。后院主殿三清宫，前院正中玉皇殿。或是神道二合一，和平共处各一半。解放之后关神庙，破除迷信办学校。布村村大儿童多，整个庙院学校占。教舍破旧又阴暗，蚤虱肆虐老鼠窜。跳蚤身下吸我血，耗子头上竞撒欢。同舍联手战虫害，辗转反侧难入眠。庆幸补课尚有效，苦尽甘来获匪浅。只因算术大进步，因此赘笔插一段。

      此庙现已进“国保”，修缮一新貌焕然。不过未做新学堂，作为文物供参观。布村学校迁新址，初中小学建制全。今非昔比皆楼房，干净整洁崭新颜。

      三、二神庙里读高小

      当时小学分两级，高小、初小两阶段。初级小学四年制，高级小学又二年。完全小学共两级，简称完小共六年。读罢初小升高小，五座完小县统管。第一完小在城关，学生来自县周边。第二完小是酒村，生源来自城东面。第三完小在张店，生源来自县南片。第四完小在石哲，县西初小是生源。第五完小是鲍店，县北初小其生源。我村属于第三区，位置偏南张店管。高小必考三完小，翻山越岭到张店。

      一九五三秋收后，完小通知我中选。入学爬上天寺岭，恶狼当道虎眈眈。幸遇猎人吓跑狼，躲过一劫越险关。从此往返这架岭，结伴持棍互呐喊。人多势众无所惧，荒山野岭也坦然。父兄赶驴送口粮，到此甩鞭声壮胆。

      学校兼占两神庙，一南一北几丈远。南边是座奶奶庙，人称观音菩萨仙。房屋低矮院狭小，灰头土脸甚寒酸。吾在厢房睡两载。人多炕小险挤扁。夏日炎炎蚊虫咬，冬雪皑皑瑟瑟寒。身居慈善奶奶庙，如此煎熬她不管。其北关帝庙高大，院狭松高森森然。南房宽大吾教室，后墙无窗颇阴暗。早晨下午做作业，不点油灯看不见。夜上自习再点灯，熏疼眼睛鼻积炭。语数音体各有师，打球唱歌真新鲜。为促学生开视野，徒步慈矿去参观。犹记当年手工课，剪纸泥塑皆草编。我仿慈矿输煤机，泥塑高车进县展。荣获两支铅笔奖，俨然中举全校赞。那时我们涉事浅，偶见新物就哗然。一个女生穿球鞋，如蜂逐蜜众围观。两生上穿三兜衣，样式新潮皆试穿。一生家捎黑雨鞋，泼水试穿泥中溅。又虚又甜的黄发糕，余味不尽今犹念……

      两冬两夏二年过，高小毕业过考关。榜示高悬校门外，张店群众皆围观。体育因故拉了分，排名第三甚遗憾。怏怏告别二神庙，顺利晋级进城关。   

       四、孔子庙里念初中

      时至一九五五年，升学初中进城关。县城纵横两条街，房低街窄路不宽。沿街商铺插板门，数家饭馆杂货店。中学位于东街北，距离十字不甚远。全县初中仅一所，佼佼学子不半千。校址设在孔子庙，又称文庙文之仙。圣人庙中办学堂，名正言顺理当然。那年只招二百人，全县应试竟过千。仿佛旧时考秀才，非同小可不一般。我等感到倍荣幸，踌躇满志飘飘然。按照成绩四等分，每班五十四个班。寥若晨星女生少，每班三名娇若仙。

      文庙前后两小院，神塑尽除校舍占。职能处室占厢房，正殿分隔领导占。前殿居中空间大，图书实验室各占半。文庙之后盖新房，一并盖在圪道院。新旧结合扩校容，土洋并举克时艰。低矮宿舍建三排，满间窗户手把檐。新式教室共四座，一排平房二十间。前后窗户安玻璃，纵横宽大两黑板。语数理化史地美，应有尽有科目全。老师讲课声娓娓，耳目一新欣欣然。往事芜杂难尽叙，沙滩拾贝拣亮点。当时县城未通电，家家夜照油灯盏。中学自习挂汽灯，满堂生辉亮闪闪。顿见喝彩手拍桌，震耳欲聋全校欢。冬季生火水调煤，没安烟囱满家烟。某夜我斋皆中毒，个个头疼翻身难。某生轰然倒在地，砸破尿锅流一滩。鄙人蹒跚去厕所，晕倒尿槽碰破眼。遗留伤疤今犹在，险些毁容损美观。校医闻讯急抢救，死里逃生过劫难。事后调侃郑秋生，砸破尿锅驱梦魇。长治一中当校长，同事相讥成笑谈。一九五七下半年，暑期返校傻了眼。校园贴满大字报，反右斗争烈火燃。乌烟瘴气一团糟，大鸣大放大批判。几位老师成右派，天天挨斗受批判。代课生物白老师，他给支书提意见，他说书记有手表，再买座钟浪费钱。积极分子反驳他，说他反党心藏奸。支书是位老革命，无疑对党泄不满。代课音乐张老师，年轻气盛放冒言：《时事手册》期期迟，往往错月才看见。改为《失时手册》好，名副其实理当然。有人批他反革命，污蔑党报好期刊。代课汉语戴老师，因为肚饥谈吃饭。他说家乡四川好，有鱼有鸭大米饭。被批反对供应制，妄图复辟想变天。少数学生也起哄，瞎写瞎批胡蛮干。从此校风大逆转，师生优劣红为先。口上提倡红又专，实则倡红讳言专。刻苦读书风日下，政治挂帅口头禅。成绩差者成精英，或当班干或入团。呜呼哀哉俱嗟叹，学校前景茫茫然。

      一九五八入伏天，初中期满离校园。毕业考试走过场，草草了事应付完。初中毕业二百人，全部升学一包揽。百人免试入高中，百人免试进师范。

       五、府君庙里读高中

      时至一九五八年，全国贯彻总路线。各行各业大跃进，教育事业大发展。长子也要办高中，首届百人两个班。高中办在府君庙，就是现在崔珏殿。此殿纪念唐县令，为民除恶是好官。虽说也是老爷庙，仅存一殿身孑然。该殿先辟小礼堂，后来改为图书馆。它与文庙东西邻，几步之遥紧相连。高中初中成一统，完全中学自此诞。幸为首届高中生，我入高中第一班。长子高中自我始，也算节点很体面。后来围绕府君庙，新盖平房数十间。土里土气穷将就，差参不齐欠美观。宽宽绰绰面积大，一中基础从此奠。

      从此历时千余日，峥嵘岁月非等闲。中国社会大变革，传统教育被推翻。匪夷所思第一事，红旗干部进校园。担任各班班主任，政治挂帅红为先。红旗干部多文盲，外行竟把内行管。此后不敢抓教学，开口必红莫谈专。匪夷所思第二事，全县停业把钢炼。色头人山人海聚，昼夜奋战夺高产。高喊大跃进赶英国，共产主义早实现。我校停课两个月，参加会战六十天。大个儿上山采矿石，小个捏锅揉泥坩。体弱者装炉管炼铁，健壮下窑扛煤炭。漫山遍野炼铁炉，热火朝天人马喊。每逢双日放卫星，人人加班不得眠。夜以继日皆倦怠，班班汇报产翻番。无人不是小专家，个个精通会冶炼。激情燃烧两个月，炼得废渣堆如山。十月天寒地冻时，偃旗息鼓始凯旋。匪夷所思第三事，深翻土地夺高产。当年土地归集体，年年歉收粮日减。家家户户口粮少，半年饿肚很普遍。为了提升粮产量，全国土地大深翻。中学如今大操场，当年学农试验田。翻地就像挖战壕，掘地数尺次第翻。种子亩播一千斤，高度密植无空间。土肥化肥混合肥，优肥厚施五寸三。滥施肥料频浇水，密不透风徒长秆。麦田头上滚篮球，麦周如墙鼠难钻。亩产小麦八百斤，颗颗瘪粒无饱满。匪夷所思蹊跷多，俯拾皆是多荒诞。学习劳动主次倒，上课太少劳动繁。壁村河滩栽过树，申村水库把土担。东街大队修水渠，庆丰大队刮荒岸。驾车常张拉苇席，四街修路砸碎砖。校内起土平操场，拆房扒墙   瓦椽。某生撬檩坠房下，死于非命实可怜。学生就是义务工，召之即来勿逆言。某天迟到县长骂，说是不劳白吃饭。

      十八九岁小伙子，正长身体能吃饭。一天几两周转粮，饿得咕咕肚叫唤。一天三顿稀糊糊，掺搅烂菜萝卜片。有的偷吃胡萝卜，有的讨要山药蛋。有的天天刮饭桶，有的帮厨挣剩饭。有的涂改就餐证，往往被抓丢尽脸……每每想到这些事，同学相聚皆哀叹！

      劳动过多上课少，蹉跎岁月无不憾。加之师资不合格，高中课程乏人担。初中教师代高中，麻雀吃豆难下咽。某师周周跑长治，现学现讲融化难。上课时少师资缺，厚红薄专难两全。师不高明弟子拙，高考结果颇惨淡。百人考中十一名，女生全军落孙山。本科寥寥只三名，其余八名是大专。鄙人幸入大专列，注定为师升师专。师专是座小洋楼，甚为时尚仅二年。焉知难逃如来掌，毕业后，执教再回古庙院。

       六、 关帝庙里教高小

      非常时期命多舛，毕业适逢国艰难。教育规模正压缩，新办中学已裁半。我等下放教高小，郭村完小当教员。

      其校办在关帝庙，该庙颇大南北院。关公正殿威风在，雄伟壮丽势不凡。挑角脊隆月亮门，雕梁画栋重飞檐。红墙绿瓦紫门窗，七梁八柱斗拱连。当院牌楼巧玲珑，古色古香好景观。四根木柱承万钧，地震摇动立岿然。倒坐戏台兼山门，坐南朝北面大殿。庙内神塑已尽除，殿台厢房校舍占。东房西厢两耳房，我曾为斋兼公干。南边戏台北大殿，曾为教室代两班。正殿前厅排过戏，东厢房后把球篮。两年夏汛水泛滥，住房进水夜被淹。洪水汩汩破门入，两只破鞋漂小船。土炕洇湿塌窟窿，被褥潮湿夜难眠。肌肠辘辘肚难忍，蚊子嗡嗡更加烦。

      在此教书六年多，该校振兴把身翻。一改往日萎靡状，生机勃勃一焕然。演戏唱歌打篮球，欢声笑语满笑园。顿时古庙现代化，一代新人胜古仙。大专毕业代小学，这在当时颇罕见。班班学生都叫好，讲课精彩绩斐然。所代学生均出色，升学率高压半县。不是老朽自吹嘘，至今该地美名传。

      当年政治运动多，接连不断很频繁。巧立名目搞运动，时刻绷着斗争弦。四清运动刚结束，文化革命就开演。良师意外成黑帮，说他不红只抓专。说他只会抓教学，莫须有罪受批判。有的成了保皇派，有的成了黑模范。人为搞成两大派，互相倾轧校瘫痪。从此一蹶校不振，方兴即艾消倏然。物换星移六十载，人去庙毁化尘烟。   

       七、 太真观里教农中

      时至一九六八年，奉调农中太真观。此庙建在郭村寨，鹤立鸡群高丘巅。恰如老子太清宫，其貌其匾一模然。央视广告为佐证：老子故里鹿邑县。广告背景类此庙，如出一辙无异点。推测此庙道遗存，风吹雨打越千年。五丈丘顶孤伶仃，规模不大四合院。正殿厚实非宏伟，质朴优雅肃穆颜。没有隆脊盘龙凤，更无挑角重飞檐。恪守道家勤俭风，不事张扬尚清淡。东厢西厢互对称，四窗两门脸对脸。酷似农家东西屋，无雕无刻无饰件。南房低矮似短屏，不碍阳光烁灿烂。山门开在东南角，门顶悬匾太真观。南向出庙一条道，青石铺路向下延。坡道棚顶人工隧，石径通幽是奇观。山门之内古柏立，躯干中空枝叶繁。时有村妇偷烧香，献馍系红许还愿。小庙外表貌不扬，土里土气极平凡。寨身植被草木荣，繁花似锦色彩艳。微风轻拂香四溢，蜂飞蝶舞好景观。如岛孑然孤一峰，清静和平胜桃源。

      百人小校分两派，势不两立不共天。一派举旗红卫兵，一派树帜造反团。上午红卫兵搞批斗，下午造反搞夺权。满校飞舞大字报，乌烟瘴气纷纷乱。后来索性停了课，乘机旅游去串联。谁知一去无归期，学校无生陷瘫痪。两位教师无营生，坐守空庙若僧禅。远离闹市无嘈杂，健体养生享清闲。鄙人到此一年期，未能尽责再他迁。

       八、  山嵕庙里教初中

      时至一九七零年，奉调崇仁初中班。崇仁是座七制校，当时附设初中班。该校设在山嵕庙，这个庙名听人传。鄙人认可“山嵕庙”，应是射日后羿仙。该神封号“灵贶王”，本营下霍白云山。他为黎民射九日，解除赤日炙烤炎。此说古书可考证，它说玄乎查无源。孤陋寡闻冒推测，或是牵强附会言。反正又是一座庙，继续似僧再修炼。此庙平常欠恢弘，规模尚可两小院。后院神殿居中坐，耳殿厢房配套全。年久失修窟窿多，宿舍教室蛇鼠窜。庙后基洞蛇出没，乡民拜药敬蛇仙。两间献厅踞中坐，绕过此厅即前院。东房西房和南屋，皆辟教室做讲坛。当年夏汛水进院，几个教室被水淹。吓得赶紧放了学，只怕教室被泡坍。后院西房为我斋，正殿代课初中班。教学效果评论佳，口碑甚好全校赞。文艺队曾经慰驻军，官兵鼓掌又呐喊。为校赢得红锦旗，拥军爱民县模范。在此短短不满岁，教学文体皆凸现。该校美誉声日隆，突又奉调把庙换。肩扛行李向北走，徒步三十里新校园。

       九、汤王庙里教高中

      时至一九七二年，速调前万户高中班。前万户新建九年制，小学初中高中全。高中新生已到校，亟待语文来教员。我被选中代语文，严令到职莫迟缓。这个学校在何处，县城北郊三里远。听其大名万户村，实则小村小不点。后来因校出了名，更因古庙声名远。校址又是一座庙，庙虽不大年久远。后来竟然进国保，身价倍增刮目看。汤王庙名雷贯耳，声名鹊起始流传。我到那时庙残破，南墙颓废簸箕院。正殿低矮踞高台，贮粮为廪大队占。三十六米横向长，二十八米纵向短。考查追根元代建，至今历时千百年。偏殿溯源清补修，应为康熙元年缮。村民不知庙珍贵，其中神雕已毁完。问及汤王何许人，香客摇头脸茫然。

      学校仅占东西厢，东为寝室西公干。庙前空旷盖新房，一排教室十八间。宿舍厨房在东院，低矮简陋手把檐。夹板院墙土脚地，灰眉土眼将就办。莫看其校貌平常，当年有名多亮点。汤庙“国保”国家宝，名庙办学把光沾。那时“长中”乱哄哄，此校高中序井然。按部就班课未停，学有所得绩效显。篮球比赛得亚军，语文会考荣夺冠。文艺表演动县城，大礼堂观众竟爆满。“学工”著名县佼佼，校办工厂市重点。电动气锤独家有，数控机床时领先。轴承产品畅销货，煤矿用户常催产。教育单位校校穷，唯有此校不缺钱。当年名大冠“长中”，独占鳌头曾领先。鄙人曾经兼厂长，校办工厂做贡献。在此工作满六载，年年先进是模范。学生之中口碑好，授课赛讲无不赞。

      时至一九七八年，拨乱反正纾国难。教育体制大整顿，九制学校要停办。前万户学校辍在即，我之去处听由天。

       十、府君庙里教县中

      时至一九七八年，恢复高考第二年。长子中学大整顿，狠抓高考配教员。能者调进庸者出，我进母校做贡献。从此跃入县中心，长子教育塔之尖。

      住宿分在古庙后，就是名刹府君殿。其西食堂文庙内，后院西厢就三餐。呜呼哉，转来转去难离庙，一生与庙结良缘。进得校院举目观，文革残迹痕斑斑，大殿武斗变堡垒。窗户尽堵留枪眼。房顶茅草三尺高，残砖碎瓦烂木椽。满目疮痍令人痛，千疮百孔眉难展。

      毕业离此十年整，往日旧貌几无变。教师宿舍学生斋，满间纸窗手把檐。一桌一凳一张床，一盆一帚一粗碗。校院裸地无砖铺，雨天尽泥行路难。一日三餐肚半饱，厚颜无耻争加饭。中学教师堂堂仪，斯文扫地今汗颜。无桌无凳无橱柜，玻璃残缺门难关。教室年久失维修，顶漏窗破门难闩。破破烂烂不忍睹，堂堂中学何硬件？

      生活环境苦不堪，斗志昂扬加油干。语文代了二十年，文科理科共7班。班班超员人上百，口碑均好尽赞言。高考成绩届届优，各县排队常领先。全县听我观摩课，好评如潮赞言高。三次中途接差班，该班老师学生反。我去救火接其课，备受欢迎速改观。七个班当过班主任，不是先进即模范。72班省先进，烫金奖状玻璃匾。模范奖状和证书，一摞一摞备在案。小有名气校良师，屡挑大梁系骨干。评定职称项项优，高级教师省府颁。

      学校提拔管总务，担任主任整五年。大刀阔斧搞改革，食堂承包公司干。饭厅修缮添桌凳，三餐质量均翻番。校方甩了大包袱，反成监管不赔钱。一举多得都叫好，上级表扬来参观。从此后勤大起色，一改旧貌换新颜。

      县上三次提拔我，其它中学当校长。因故推辞未成行，这是旧话不赘言。

      21世纪第一天，告老还乡离校园。从此远离古庙宇，回归故里养天年。退休至今二十载，一中在心仍挂念。难忘伴佛半世纪，庙居生涯五十年。校庙情结难释怀，喜看儒佛今释缘。